头发
我的老婆死了,我最近才知道。可能是她外面的野男人受不了她吧。昨天下午三点左右,警官的电话把我吵醒,当时我却以为是诈骗的,挂断后又睡了回去。我把头闷在被子里,这是我结婚后一直以来的习惯,拜老婆所赐。要我说,不是实在聒噪得不行,谁愿意这样拒之千里对待自己最亲爱的人呢,更何况我听说供氧不足会导致大脑损伤,造成一些什么迟钝啊,变笨啊,可逆或许不可逆的症状,可能还有脱发,难怪以前我的头发掉的厉害。枕头上全是稀稀拉拉,时常被我睡觉流出的口水粘在脸上,为此吃了老婆不少的耳光。但在老婆离开后情况突然发生了好转,卤蛋般光滑的头顶长出了绒毛,我好想告诉她,自尊心和一些顾虑又不让我去找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睡眼惺忪往床帘一看,天黑了,再拿起手机,显示十七点四十八分。我大声问,谁啊。门外没人应答。我警觉了起来,穿上衣服。反正我正好憋的不行要起床尿尿了。我知道很匪夷所思,但这就是我每天起床的点,这就是我的早上。
门外的敲门声越发响亮急促。我在马桶前甩鸡巴的时候开始猜测是外卖还是快递,都不可能。一来他们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从不愿意送上楼,二来我也知道自己没有下单。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今天好冷,穿着灰色秋衣秋裤的我浑身颤抖,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嗬!三个衣冠楚楚的警察。我心想,怎么回事,是诈骗团伙上门诈骗了吗。
我说,谁啊。他们说,我是q镇派出所的,你开个门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我说,找我什么事啊。他们说,关于你老婆的,你先开门再说。
可能是条件反射吧,老婆这两个字比警察恐怖多了,我一听到右手立马不自觉地打开了门。我很庆幸他们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冲进来把我按到在地,那样的话我会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涕泗横流大喊我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打量了眼房间,目光最后定位在沙发上,然后走了过去,好像我才是客人他们才是主人似的,对我向下招招手说,坐,我们坐下聊。
我唯唯诺诺坐了下来,双膝紧挨,手掌局促不安地摩挲。我说,警官,我老婆怎么了啊。
警官低沉着嗓音说,你老婆死了。尸体在郊区一个长乐公园的池塘里刚被发现,伤痕累累,初步判断是遭人谋杀。
我愣住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上一次她夺门而出是几个月前来着,可能三个月,那时候天还蛮热的,我时常听到窗外的知了喧闹不已。那天她又开始骂我,说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整天吃了睡不干正事,说当初瞎了狗眼嫁给了我这么多年孩子都要不起,说自己命苦还得赚钱给我这钱和头发一样少的人花,还不如养条狗。可这都算悦耳动听的了,如果你听过她在床上怎么羞辱我,你应该早就怒不可遏了。可是我没有,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我甚至心态好到把这一切当做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我觉得她骂我是在乎我,是爱我,是对我好,警官。
他们又无关痛痒询问了一些话就离开了,说会再联系我。那些问题无非是最后一天见到的情形啊,后来有没有联系过啊,她还有什么朋友啊社会关系啊之类的,我迷迷糊糊全回答了个遍。警察走后我呆坐了好久,脑子一团糟,好像一千个老婆在絮叨,她们穿着五光十色的裙子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我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索性面无表情,带着一点悲痛欲绝。
其实这三个月来,我很想念她,我时常回忆年轻时我们刚在一起的场景,回忆我们第一次餐厅约会因为没有给她夹菜而莫名其妙被骂后莫名其妙去开了房大战一场,回忆我们热恋时午夜在公园大树下回味悠长的野战我在最后一刻拔出来射在了粗大直挺的树干上,回忆她在电影院最后一排把我的头按进她裙子里的双腿之间我一边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揉搓一边贪婪地舔舐着潮湿又弥漫着腥味的郁郁葱葱,回忆这些能让我暂时忘记她已经永远离去。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三个月来我一直当做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她的下落我无动于衷,也没有尝试挽留,毕竟我想回到独自一人的安静生活了,何况没有女人会和一个鸡巴和头发一样又细又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结束的窝囊废在一起过日子的。
但是她离开的第二天起,我的头发,你可以保留质疑的权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虽然只有一点绒毛。我知道这很有悖自然规律,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生发药剂和植发公司盆满钵满。可是后来真的它们每天都在改变,它们在快速变粗,变黑,变长,变浓密。我越来越爱上了照镜子,对着镜子津津有味欣赏每天的成果,我怀疑是之前压抑恐惧的生活让我的内分泌失调,影响到毛囊的健康。
我原本想等到头发长回十七岁的样子再去找我的老婆,我想让她亲手摸摸我的头顶,我想听她的一声赞叹,神迹啊!j!你竟然长头发了,你长发好帅!我又爱上了你!我也想过在这之前先网购个假发去见她,当然会被她一眼识破,这个火眼金睛的女人,当初独具慧眼挑了我。
大概老婆离开的第二个礼拜,头发的野蛮生长开始脱离了我的掌控,起初它们像阴毛般粗细,我留意到这个是吃饭时掉了一根进去,但是我用筷子挑出来发现并不卷曲,我以为头发不可能这么粗,食指绕了一根后用力一拉,嗒,一根乌黑结实的头发连着毛囊被拽了下来,和碗里的那根一模一样,我欣喜若狂。但是我的高兴没持续多久,过了几天我起床发现头沉得抬不起来,伸手一摸发现头发已经有数据线般粗了,我起初不太相信,衣服没穿就跑到浴室的镜子前,一看,满头的黑发,拨开近看,毛囊都有三毫米直径了,密密麻麻的大黑点让我恶心到浑身鸡皮疙瘩,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回到房间,又这样浑浑噩噩睡了几天,在第二个星期四,我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撇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它们已经像麻绳般粗了,披在我的身上,难怪我颈椎酸痛的很,还以为是落枕了。这还不如秃头像个正常人呢,万念俱灰下我拿起杯子砸碎镜子,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倒映出无数个令人嫌恶的怪胎。
必须在事态恶化前见见老婆了,向她证明我有头发了,我头发又密又黑又长。我在地上捡起一片直角三角碎片,开始一根根割短我的头发,我不敢去理发店,我怕被人看见我这幅样子,即使手掌被划开流出了鲜血沿着手臂滴落在瓷砖地板上,我也没感到多疼,毕竟还有什么比心碎更痛呢。
我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她,她拒接了二十多个。我又发短信。我言辞恳切地说了很多,说我这个月里想通了很多,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说我最近投了些简历,收到了五百强的面试通知,说我每天晨勃每天撸管每天都骁勇善战,说我家里又给我打了一笔钱,足够我们去趟国外旅游,当然,不得不提的是我的头发,你一定会惊叹于它们的茂密!我迫不及待想见见你,今晚回家看看吧,我最爱的老婆,我写道。她回了个,行。
听到高跟鞋踩在楼道台阶的声音,清脆动听,我的心跳急剧加速,她终于回来了。我想打开门,又怕她落荒而逃,我知道她带了钥匙,窸窣窸窣,是她翻包的声音,咔嚓,门开了。她妩媚一笑,走进了门。老婆还是像以前那般光彩照人,她皮肤白嫩,乳房高耸,笑起来像香港女星。我迫不及待扑上去抱住了她,我说,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她笑了笑说,你还知道想我。我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上衣,她娇喘起来,一如年轻时诱人饱满,我一把扔掉她的包,扯开她的衣服,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她的裙子掀了起来,露出丰满的白色蕾丝内裤。她扭过头说,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我没有功夫再理她,脱下裤子,蛮横地骑了上去,一切都顺其自然,除了我的头发。我不知道怎么了,它们生长的速度太令人恐惧,现在已经是皮鞭粗细了。我顺手扯下来一根,开始狠狠抽打老婆。这根最长最粗的头发,把她的屁股抽得通红开裂,又在她的背上继续鞭笞,老婆高喊老公,我受不了了,她下面的液体开始泛滥,沙发都湿透了。结婚这么多年,不知道老婆竟然是这么个淫荡的贱货。我想加大力度,但是不知道该这么做了,我看的黄片里只记得这些。她说,掐我,用力。
我让她面朝着我跪在沙发上,她乖巧温顺地跪着,含住我的阳具,乳房下坠像两个月亮,她抬起头眼神湿润又暧昧,伸着渴求的舌头。我拔下了一根头发,大概手臂般粗细了,把她的脖子勒住,直到她面部通红,眼球布满血丝,她吮吸地更卖力了,时不时仰头试图喘息,浑浊粘稠的液体沿着她的阴毛和大腿根部汩汩流下,源源不断的高潮向她涌去,她含住我巨大的肉棒,嗓子里呜咽着一丝声音,我听不清楚,于是手松开一些让她再说一遍。她抹了抹嘴角,说,根本没有变,你的头发,还是你的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