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伟哥】血,他在精神病院待了10年,祸害了18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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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来源于真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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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琅琊城一年一度的雨季来临了。
电闪雷鸣之中,一个青年人伏在案前奋笔疾书,他写的很快,好像是在记录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后,雨势更加凶猛,还响起了一阵丁零当啷的铃铛声。
年轻人深呼一口气,空旷的庭院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顶轿子。
四个轿夫面如纸灰,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走吧。
轿子里传出来一句话。
年轻人站起身来道:不去行不行?
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轿帘掀开,一只黄鼠狼端坐在里面,端庄又威武不凡。
年轻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出动这么大的排场。
他转身欲走,却被人堵住了。
这是一个稻草人,身上敷了一张人皮,额头上插着一根钢针,看上去诡异又恐怖。
可年轻人完全不怵,上前一脚直接将稻草人踹开,然后翻墙直接跳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泥泞的胡同,大雨落在身上打的皮肤生疼,年轻人就这样向前狂奔着。
也不知道在这胡同里跑了多久,他停下脚步呼呼喘气,前面有一堵墙,挡住了他的路。
它需要翻过墙去再继续跑,可当他开始攀爬的时候,他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这堵墙,居然在动!
他猛的抬起头来,却看见墙头上面,有个浑身苍白的婴儿在冲着他笑。
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哪里是墙啊,这分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汉子。
黄鼠狼坐轿,稻草鬼截杀,大小鬼将直接封了路。
年轻人暗道真是好大的手笔,可他依然不准备束手就擒。
他向后撤了两步,正准备逃走,一个老太太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后悄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那老太太的脸烂的都能看到骨头了,他使劲一推愣是没推动,可那老太太却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
第二天一早,叶天官无故失踪的消息让林若年等人乱成了一锅粥。
昨天晚上就看他不对,下着大雨非要去铺子,谁曾想留下本日记就不见了。
林倩倩抱着孩子着急的说着,众人纷纷劝她不要着急,说什么叶青相肯定是有啥事,凭他的手段不会有事。
林倩倩也相信叶青相的本事,但现在关键是不知道叶青相去了哪里。
一旁的冯开拿起日记本看了看,这一看就入了神。
上面写道:
民国六年的时候,我在江州一家精神病院里看过风水,有幸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看护。
说是在那做看护,倒不如说是给人做助手,而这个人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在当时遇到他的时候,正在和主任商量一个事。
主任姓刘,他是一个资深书画爱好者,他当时正在和我抱怨字画容易受到虫蛀的问题,因为这个地方比较潮湿,冬天的话还好,如果是夏天的话,办公室里都随处可见蟑螂。
所以老刘想让我想个办法,最好不用油漆和工业胶,然后达到一种书画不蛀,虫鼠不侵的效果。
我当时在那想了半天功夫,正找不到对策的时候,旁边来了一个穿着蓝色条纹褂子的病号。
他开口道:把腊月里的雪水存贮起来,裱书画的时候,用雪水熬面糊,这雪水面糊裱出的一切书画,永远不会蛀。
我当时就吃了一惊,然后看向刘主任,我暗道这边的管控原来这么松懈嘛,病号都可以随意出入办公楼。
可老刘看到这个人以后,竟然一言不发,脸上还陪笑。
我见他没有追究,也就没有多说话,只说道:其实还有一种法,在裱字画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把生矾末、花椒末、黄蜡一起放入糨糊内,用这种糨糊裱出的字画则虫鼠不侵。
没想到这句话说完,那个病号直接开始跳了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不放,大有遇到知音之意。
而这个时候,老刘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接着就悄悄溜走了。
下午,我便接到了江州省府下发的命令,以一月五千大洋的薪资,让我在这里做陈念的助手。
而陈念,正是和我说话的那个精神病。
钱不钱的倒无所谓,只是这陈念让我感到十分好奇。
据说他曾经是为清政府效力的专业人士,是国文和科学双科达到那种入神境界的猛人。
换句话来说,洋人能做到的东西陈念也能做到。
但以他现在这种状态,一会癫狂一会清醒,这是很难去做成一件事的。
而我是陈念第一个愿意主动交流的人,所以我担负起了帮助陈念,完成一个非常神秘的计划。
我的工作就是陪陈念说话,激发他的动力。
说实话,这招还挺管用,陈念状态来的时候,三天三夜都不睡觉,一个人站在黑板前面拿着粉笔写画,写着天书一样的东西,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我当时问过他一个玩笑话山东大学堂,在世界上排名如何?
陈念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山东大学堂在世界上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校长李斯特更见过康熙皇帝。
我被这番话惊得哭笑不得,山东大学堂才成立几年,校长怎么可能见过康熙皇帝。
这样的生活过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临走的那一天,陈念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亢奋,他躺在床上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
他看了看周围没人,悄声和我说到: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为啥?
来到这的人都别想着再出去了,这地方是魔窟,有吃人的妖怪。
这话让我感到很吃惊,我看着陈念清明透彻的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
山东大学堂在世界上的排名如何啊,陈老师?我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陈念答:文学历史在全国应该是排的上号的,毕竟是一个省的第一高校,但在世界上就没法说了,洋鬼子又不考汉语。
你现在好了?我惊讶的问道。
什么好不好,我压根就没事。
此时陈念的做派完全就是正常人的模样,所以他刚开始的那番话,也给我提了醒。
我带着疑惑离开了这座精神病院,我本以为再也不会和这里有牵扯,可三年之后,陈念居然来信了。
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再去一趟江州云山精神病院。
这地方比起三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还变得更加旧了。
我在门口登记以后,便进去找到了陈念所在的房间。
三年不见,陈念的变化让我感到了吃惊,他现在整个人瘦得皮包骨一样,见到我来了,很是风轻云淡的让我落座。
开门见山,他直接开口道:不好意思叶天官,又把你找来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起来你还算我的老师呢。
陈念摆摆手:我这次想请你帮一个忙。
我说道:义不容辞。
我想让你,去帮我找人皮灯笼。
人皮灯笼?
我知道这听上去可能匪夷所思,但我想告诉你,只有人皮灯笼才能救我。
接着,陈念便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意思就是他是族内通婚的产物,所以受到了诅咒。
他让我去找人皮灯笼,这个灯笼可以解除他的诅咒,但是据我所知,盯上人皮灯笼的人可不在少数。
事态有些紧急,话不多说了,如果我不见了,去找张北河来。
冯开看完信,用手指摸了摸字,有墨迹粘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老叶在昨晚匆忙写的,这两天下雨天气潮湿,墨迹没干。
现在怎么办?去找张北河嘛?林倩倩开口问道。
没问题,不过我觉得还得去阴市一趟。
叶小仙道:是不是找江生谷。
没错,那个家伙也是族内通婚的产物。冯开一拍桌子。
人马分三波,林倩倩派叶小仙去阳都请张北河,冯开和林若年去阴市,另有一队人马奔赴江州找陈念。
阴市距离近,冯开二人先来到了这里。
江生谷现在全权负责阴市的安保工作,作为谛脉金刚一脉最后一任大金刚,江生谷的经历可谓是传奇故事,从被人陷害从墓里用双手挖出一条路,身患异症又脱胎换骨,凭借一身本事成为琅琊年青一代里,最能打的高手。
江生谷是冯开见过的第一个克服族内通婚后遗症的人。
族内通婚其实从古以来,就是一些大家族保证血脉纯粹的方法,但奈何此法有悖人伦,所以生出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症,严重者甚至痴傻异形。
但只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来,这个孩子必然是天赋异禀,而且是能够撑起整个家族的妖孽奇才。
江生谷还是老样子,没在阴市,在沧江边上钓鱼。
听冯开一说,他来了兴趣,忙问那个人的名字。
冯开说:那个人叫陈念。
姓陈的话?又在江州,这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是谁?
陈绍昌。
冯开想了想,并没有找出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江生谷道:清末时,一些大臣们主张师夷长技以制夷,先后好几次派出学生去洋人那学习技术,其中最后一批人是在光绪元年年去的,这里面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名叫做陈绍昌,这个人生于江南陈家,世人只知陈家书香门第,每一代家主都是鼎鼎大名的天骄人物,却不知陈家之所以繁衍至今而不衰,靠的是族内通婚的血脉。
陈绍昌便是族内通婚生下的,他也是那一代江南陈家家主,从海外归来后,陈绍昌好像是带回了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女人,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家主地位,再加上出国留洋为朝廷效力,陈家会接受这个异族女人,但结果恰恰相反,陈家对这个女人极其排斥,甚至还要在暗中除掉她。
冯开道:后来呢?
江生谷道:后来,陈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还是让陈绍昌屈服,那洋女人也不知所踪,后来,陈绍昌与一个堂妹结婚,生下一子,再来后陈绍昌得了怪病没多久就离世了。
而下一代的陈家,再也没有出现像陈绍昌这样的天之骄子,好像连陈绍昌的儿子都不是健康的人,再加上改朝换代,各地军阀纷纷起兵,显赫一时的陈家就此消失。
冯开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按时间来算的话,陈念说不定就是陈绍昌的儿子。
冯开道:有可能,只是我没有见过陈念,所以无法判断他的具体症状。
这个事好说,已经有人去云山精神病院里请了。
————
夜幕降临,几个人穿着十三太保夜行衣,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精神病院的后面。
居中一人仔细看了看周围环境,说道:老虎,姓陈的就住在八号楼上?
没错老大,他娘的那个姓杨的医生就是不放人,还要拿电线电我,要不然咱弟兄们也不会偷偷摸摸进去。
我现在担心白天已经打草惊蛇,那姓杨的王八蛋弄不好已经做了防备。
老大,咱什么时候怂过!老虎张口就是一句。
黑衣人眼一瞪,老虎瞬间不敢说话了。
别忘了,咱们是给大姐办事的,是给叶天官办事的,任何时候都不要给老子出现偏差,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的。
众人齐刷刷的点点头。
开始行动!
几人瞬间抛出飞爪,牢牢抓住墙头,转瞬之间便腾空而起,飞檐走壁真似如履平地一般。
墙下的几人见他们的人已经上了墙头,便悄悄在黑暗之中隐匿了身影。
看到了吗老大,那个亮灯的就是八楼。
老大挥了挥手,众人拉开距离,全部冲向了八号楼。
老大蹲在墙头上看着这座古老的精神病院,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老虎带人进了八号楼以后,还没走两步,一个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老虎等人瞬间收住脚步,袖口涂了锅底灰的短刀纷纷伸出。
老虎暗自惊叹道精神病院有高人啊!
我让你给我带的酒你带来了吗?翠红楼的小娘们你带来了吗?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为啥没给我带,为啥!
这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此刻的老虎几个人才意识到,这他娘的哪里是什么高手啊,就是个神经病。
搞清楚了以后,老虎等人没有耽搁,继续从楼梯往上走着。
他已经打探到陈念的房间在八号楼的三楼,到了以后,这间屋子里面还亮着灯光呢。
老虎上前悄悄推开门,却发现屋子里的灯灭了。
他瞬间警惕起来,整个人弓着身子伏在了地上,发现没有异常之后,他打开了手电筒。
一旁的床边坐着一个人,背向他,身上裹着被子。
陈念嘛?老虎轻轻喊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答应,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虎让外面的人警戒,他手持短刀悄悄上前,将被子猛地拽到一旁。
让他无比吃惊的一幕出现了,被子里裹着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体型硕大的黄鼠狼。
老虎登时就想拿刀刺过去,可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改口说道:冯先生也来了吗?
老虎以为这黄鼠狼是冯开身边的那一只。
黄鼠狼听了他的话,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老虎见状笑道:冯先生出马的话,自然是好说。
下一秒,老虎一声不吭倒下了,脖子上的血开始在地面上蔓延。
门口两个手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一窜而过,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袭击了他们的脖子。
三个人连一招都没过,就被黄鼠狼全部解决。
站在墙头上观望的林青也就是这帮人的首领,发现了事情貌似有些不对劲。
他嗅到空气中有一种杀气,这是百战老将的一种直觉。
黑大黑二去看看怎么回事,手里的家伙拿紧点。
墙根下的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过了一会貌似也没有了动静,而林青在空气中却嗅到了一股香味。
他的手下有人遇到了危机,便捏碎了随身携带的香丸。
林青在墙头上犹豫了一秒钟,纵身跃下墙头想要离开。
可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一把弯钩勾住了他的肩膀。
黑暗处一个老太太和一只黄鼠狼走了出来,老太太见林青没有动静,手中的弯钩开始加大了力气。
可她使上劲这么一拽,林青却成了一堆树枝。
留了后手,有点意思了。
老太太笑了笑,不急不慢的追了上去。
林青的速度非常快,他平日里训练的项目中,脚力是排在第一位的,他们不同于夜不收,他们是专门负责刺探情报的。
身手的话,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林青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撒着东西,两旁的树木也都被他做上了记号,如果他没有逃出去的话,这些记号会给后来人线索。
砰!
林青忽然撞到了一个东西,就好像直接撞到了一堵墙上。
他明明记得之前的时候,这条路是通的。
他顾不得起身先拿出手电照了一圈,灯光亮起,一张苍老可怖的脸出现了。
林青愣了半秒钟,扬起拳头打了上去,可他的手臂却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接着他的身体整个都腾空而起,下一秒便被生生撕成了两半,天空中飘落一阵血雨。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出现在了这里。
正是叶小仙和张北河。
是少奶奶手下的人,这伙计好像叫林青,人不错。叶小仙对张北河说着。
看来陈念已经被他们给带走了。
张北河摇头道:不一定,一个多智近妖的人,不会乖乖等着束手就擒的。
那陈念去了哪里?
灯下黑。
张北河的计谋层出不穷,鬼点子更是比谁更多,他笃定陈念应该还在院里,叶小仙也是无条件相信。
两人趁着夜色再次回了精神病院,让他们惊奇的是,林倩倩手下那些人的尸体,居然全都不见了。
别找了,我已经处理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出来,张北河闻声走过去,说道:你果然还在这里。
要不然我能去哪?
陈念病殃殃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瘦的看上去几乎只剩下一层皮了。
张北河继续说道:叶青相失踪了你知道吗?
知道,说起来这件事情原因在我,如果我不把叶天官拉入局中,那帮人也不会盯上他。
那帮人是什么人?
自称红莲教。
不是白莲教?叶小仙问道。
陈念缓缓道:一个路数,没啥区别。
张北河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他知道,像红莲教这种传承悠久的组织教派,并非一些小鱼小虾可以比的。
毫不夸张的说,张北河等人在人家看来,可能就像是小孩过家家。
不过这也更加激起了张北河的好胜之心。
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的诅咒又是什么回事?
江南陈家也就是我的家族,清末年间的改朝换代,导致整个家族走向没落,再也没有庞大的人口去实施族内通婚了,我的父亲是留洋归来的最后一位陈家家主陈绍昌,他就是族内通婚生下的,只可惜我陈念没有他那么幸运,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家族的诅咒,所以我让叶天官帮一个忙,去寻找传说中可以破除诅咒的人皮灯笼。
人皮灯笼真的管用吗?
陈念没有回答张北河,而是伸手让叶小仙扶他起来。
跟我来。
陈念拨动机关,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洞。
这个洞应该是直通地下的,一股没有阳光照射的霉味散发出来。
几人下去之后,张北河首先听到了一声恐怖的低吼。
他站住脚步,看向了深处被铁链锁住的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东西?
云山精神病院的怪物。
这个东西是你养在这里的?张北河有些惊讶的问道。
陈念摇头说道:我没那么大本事,院方养在这的。
张北河上前看了一下,瞬间明白陈念之前为什么会癫狂了。
这只巨兽叫做玄虎,可以称得上老虎的一个变种。
喝了玄虎的血,会使人精神亢奋,更有甚者,甚至出现幻觉。
看来陈念方面之所以疯疯癫癫不正常,是因为院方给他喝了玄虎血。
真是好大的手笔。张北河赞叹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说道:以你的本事,离开这里应该不难吧。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留下。
张北河愣了愣,遂闭口不言,他其实都明白,陈念并不排斥这里,或者是他根本没有办法离开。
这个院的院长是?
他当年从玄学院出来的。
张北河现在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上方有人不想让陈念离开,想榨干他的价值,现在陈念相当于被抛弃了,所以他想借助叶青相,来给他寻找人皮灯笼。
可是?
你是想问红莲教吧。
张北河点点头。
那帮王八蛋也想找人皮灯笼,他们知道我和叶天官之间有联系,但是他们一开始并不敢来找我,因为院方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所以就去找了叶天官,后来他们肯定知道我陈念成了弃子,所以才找到了我这。
从陈念的话语里,张北河不难听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寂寥,毕竟院方用他的时候他是个宝贝,不用的时候干脆就一脚踢出去,连他的安危都不管了。
张北河陪着他静了一会,而后又开口说道:那你知道红莲教的人会把老叶弄到哪里嘛?
陈念摇头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
张北河点点头,道:跟我去阴市吧,那里有人应该会控制你的诅咒。
还是不去了,在这个地方待习惯了,别说琅琊城了,就是莒城我也不去啊。
张北河想了想,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
二人离开云山精神病院之后,就赶去了琅琊城与冯开汇合。
————
漆黑的夜里,叶青相带着两人在密林中穿行。
你们两个没搞错?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人住在这个破地方?
没错啊,他们说就是这。
这两个人一个叫孙龙,至于另一个则叫王虎,这俩是红莲教护法级,属于能动手但没脑子的那种。
他们跟着叶青相并不是为了监视,而是来一起帮忙,他们并不担心叶青相半道逃走。
毕竟没有人能逃出他们教主的手掌心,更何况这个人还被喂了毒药。
叶天官,你不是会风水堪舆秘术嘛,你瞅瞅那栋宅子到底在哪?
叶青相说道:你有点太高看我了,我啥都不清楚不知道,再说,路线不应该你们负责?我负责的是,怎么才能把东西给拿出来。
可是这地图上没法看,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画出来的。
叶青相听了二人的话直摇头,他不明白红莲教人才济济,鬼婆子、黄仙爷、大小鬼将和稻草鬼,这都是一等一的智慧与武力并存的人。
可这些人一个也没派过来,反倒是跟来了两个二货。
就在两人还那里在争执的时候,叶青相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上吊着一个人。
他赶紧让二人别再吵了,然后悄悄走了过去。
三个人到那地方看了看,那棵老梧桐树上边果然吊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诡异的是老太太居然穿着一身大红大紫的衣服。
舌头伸出来老长,都快到胸口了,两只手垂在空中,那指甲盖子竟然比手指头还长一些。
这一番场景属实让几人感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怎么会凭空出现上吊的老太太?
这只能说明他们马上要到目的地了。
可是几人都清楚,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早就没有活着的人了,这老太太又是从哪出现的?
狗日的,这个老太太穿的怎么那么像寿衣啊!一旁的王虎惊惧不已。
千万不要动,哥几个要是不怕老太太再活过来,咱们就赶紧撤。
叶天官这是何意?孙龙有些不理解。
你没看到那指甲马上比你的脸都长了,再不走的话,这老太太就要起尸了,你有几个脑袋够她用指甲扎的呢?
听到这孙龙也是催促着赶紧离开,几人绕过老太太以后,没一会就看到了一座大宅子。
叶青相回头看了一下,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刚才那个老太太显然已经不见了。
孙龙和王虎可不在乎这么多的事情,他们觉得终于快要完成任务了,接下来等叶青相取出灯笼来,他们几个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回去了。
两个人迫不及待就要往里面冲,却被叶青相一把拉住。
怎么了?叶天官?
叶青相道:宅子有古怪。
两人转过头望了过去,那栋宅子在月光照耀下,依稀可见周围有白雾弥漫,也像是升起的袅袅炊烟。
这雾气来的的确古怪,现在又不是秋冬季节,气温现在还高的很,所以不可能产生雾气。
再一个,这片树林也没有那么的密集,所以也不会产生瘴气。
叶青相正托着下巴在思考着,孙龙二人却看着前方浑身打着哆嗦。
叶青相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前一看,也被吓得不轻。
在那宅子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抬着轿子在四处跳舞的人。
这群人没有脑袋,浑身赤裸着,看上去恐怖至极。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王虎被吓得都结巴了。
听着这些敲锣打鼓群魔乱舞的声音,叶青相不禁怀疑是不是看到了幻想。
但是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里是老宅。
是莒城这一地区内最邪门的一栋老宅子。
老宅的传说故事,叶青相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当年这里住着一个大家族,从小到老共有76个人,然而这76人却在一夜间被人全部抹杀,死状也是千奇百怪,有的人挂在房梁,有的人被塞进灶洞里,还有人被剥了皮丢在了茅厕里面,也不知道是怎样深仇大恨,竟能下如此的毒手。
从那件事情后,这座老宅子就变成了一座远近闻名的鬼宅,若要说这鬼宅里发生的离奇事件,那可就多了,因为很多并不是老宅发生的事,却也被莒城老百姓给安在了老宅上,成为了茶余饭后酒桌上的谈资。
叶天官,咱们还是先撤一下吧,咱不应该和这些东西硬碰硬啊。
孙龙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着,他是能打,但是要分和谁打,要和不远处这些无头鬼打的话,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叶青相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从一侧抄过去,手中无常钩甩出,直接勾在了轿子顶上,然后他用力一拽,整个轿顶被他给拽了下来。
而坐在轿子里的东西,也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个浑身白白胖胖的大虫子,大概有成年人那么大,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团白花花的棉花。
这些无头鬼看到叶青相搅局后,纷纷停下了脚步,开始向这边靠拢。
叶青相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两把盒子炮往外面一亮,嚣张无比的举起。
那群无头鬼瞬间停住了脚步,叶青相哈哈大笑,他原本还以为是真的,现在看来都是人假扮的。
孙龙王虎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两人知道上当,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
他们二话没说,犹如旋风一般扑入所谓的无头鬼群,叶青相只听到哀嚎之声传遍树林。
叶青相拉过一个活口,先上去狠狠恐吓了一番之后,他问道:是哪一个让你们在这装神弄鬼的?
被抓到的那个人显然被孙龙王虎的手段吓到,蹲在地上不停发抖。
叶青相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人才缓过来,他说道:老宅里,是老宅里,那里面有人故意让我们这样做的。
你他娘的放屁,老宅都荒废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住。
叶青相制止了二人,又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那个人,那个人。
还没说完,这个活口便口吐黑血一声不吭的倒下了。
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蛊。孙龙明显也是个识货的。
叶青相径直走向那个大虫子身边,他开口道:既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这个虫子也就是那个人故意想让我们看到。
这个时候,王虎伸手给虫子刺了一刀。
叶青相只听到一阵阵嗤嗤的声音从虫子身体里传出,他大喊一声道:快躲开!
三个人连忙扑在地上,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这只虫子爆炸了。
王虎的反应比其他两人稍慢了半拍,当场领了盒饭,叶青相和孙龙也不好受,两人脑袋嗡嗡响,甚至连手里的兵器都拿不稳了。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了。
是那个被吊在树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只是轻轻一推,孙龙就跌出了好几丈那么远。
孙龙暗骂一声,上前就要拼命,可那老太太更是凶猛,刀劈不入,剑刺不进,两只手这么一抡,长长的指甲直接扎进了孙龙的喉咙里面。
叶青相回头看了看,孙龙嘴里一边流着血一边嘟囔着,叶青相懂孙龙的意思,孙龙是想让他赶紧跑。
叶青相咬咬牙,直接冲着老宅里面跑了进去。
这座老宅子非常的大,叶青相进来之后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什么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地上更是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北方地域这样的老房子格局都是差不多,像这种能容下上百人居住的大宅子,格局更是大同小异。
一般来说,主人家都会住在倒数第二排的正房。
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东厢房,正房就在他的左前方。
他刚出门,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敲击木鱼的声音。
他赶紧隐匿身形,仔细的观察一番之后,他听到声音是从正屋里面传出。
上前一看,一个人跪在地上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
来了。那人首先开口。
你是何人?
我姓陈,陈绍昌。
叶青相愣了愣,随即开口道:刚才那出戏是你安排的嘛?
是我。
你和陈念是什么关系?
从血缘上来讲,他是我的儿子。
那你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势力?
陈绍昌站起身来,说道:我是红莲教的教主。
叶青相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已经猜到陈绍昌这样的枭雄人物,不可能不明不白的死掉,但他怎么都没想到,陈绍昌居然是红莲教的教主。
孙龙和王虎那两兄弟可是你的人!
陈绍昌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个个把棋子,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孙龙和王虎就像是不值一提的虫子一样。
叶青相的脸色腾的就红了,这是愤怒的红,他不否认陈绍昌是个手段高明的枭雄,他只是觉得这种做法让他无法接受。
陈绍昌接着道:你是个人才,人才就不应该和废物混在一起,我让你来找灯笼也是给你的考验,如果你连刚才那一关都过不了,那你连来见我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考验,就是把你手下的人当成无所谓的棋子嘛?
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红莲教,我会给你紫微堂堂主的身份,另一个选择,是站在陈念的那一方,我可以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不过在你做出选择之前,你需要先帮我找到灯笼。
陈绍昌抛过来一粒小药丸,这是给叶青相的解药。
我如果都不选呢?
你必须要选一个。
陈绍昌拍了拍双手,周围走出了红莲教的几名高手,是叶青相熟悉的稻草鬼等人。
叶青相审视了一下四周,说道:好吧,我同意。
陈绍昌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青相冷笑道:你刚才为什么在敲木鱼?
我在为这些人超度,毕竟这些都是陈家人啊,不过是不识时务的陈家人。
叶青相忽然明白了,屠掉老宅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这个陈绍昌!
叶青相继续在这栋老宅里找起了人皮灯笼,他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如果人皮灯笼真能破解诅咒,陈家为何还会走向没落呢。
或许,这只是一个谎言?好像也不太对。
叶青相干脆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
冯开张北河一行人此时正在赶往莒城的路途之中。
陈念是聪明人,张北河也不个是傻子,陈念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别说琅琊城了,就是莒城也不去。
陈念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莒城的,他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叶青相一定会在莒城。
老叶在莒城的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冯开看向张北河几人。
这次他们由四个人领路,张北河冯开还有叶小仙和林若年。
身后带着的是夜不收的精锐。
其实很简单,依照老叶的性格他肯定会在沿途留下一些线索,我们只需要去莒城的酒楼挨个打探,肯定会找到老叶的行踪。
张北河这番话也是给大家提了个醒,叶青相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会留下线索。
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行人也在前往莒城。
这一行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叶青相等人恨不得把宅子里里外外全都翻了一遍,可就是没有找到什么人皮灯笼在哪里。
陈绍昌也很是恼火,叶青相看到周围的人全都战战兢兢,他就知道陈绍昌很少会这么发脾气。
陈绍昌是族内通婚的完美产物,按理说他根本不需要人皮灯笼,那么?
叶青相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时,陈绍昌忽然坐下,脸上挂着笑容,看不清楚是喜是怒。
好好好。陈绍昌莫名其妙的说了三个好字。
这时,那个操控黄鼠狼的老太太走了进来,她对陈绍昌道:一切正常。
可站在一旁的叶青相,却忽然看到那黄鼠狼对他眨了眨眼睛,他恍然大悟,可还未有所动作,那个老太太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咦,元宝你怎么?
话还没讲完,黄鼠狼忽然扑到她的身上,这老太太猝不及防下胳膊被咬的鲜血直流,连连躲到一旁。
她很震惊,这黄鼠狼不是她的元宝,那又会是谁派来的呢?
现场因为这只黄鼠狼的干扰,瞬间变得一团糟起来,而就在此时,一支漆黑的箭悄无声息的射进,直冲陈绍昌的面门。
陈绍昌微微一偏身子,那箭正好钉在了他刚才脑袋所在的位置。
而刚刚大闹了一番的黄鼠狼也趁机跑了出去,站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边。
你是琅琊城的皮狐子财主吧,也是叶天官的好兄弟,冯开。
这位老大好眼力。
你把我的元宝怎么了!老太太站出来狠狠看向冯开。
你看看你取得名字吧,真俗,真是不好意思,你家元宝没有打过我家大黄,现在正在外头树林子里躺着呢。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头黑线,你丫取的名还不如人家呢。
陈绍昌站起身来开口道: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既然来到了这,陈某自然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不过大家也不要小看了陈某的本事。
言罢,陈绍昌吹响口哨,可门外进来的却是张北河,他的手里拉着一具变异的僵尸,正是叶青相等人在林子里遇见的那个。
如果你是想召唤它的话,那你就别费力气了。
陈绍昌笑了两声,依然风轻云淡,现在他身边还有高手数位,打赢了不敢说,安然无恙的离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现在在等,等一个想得利的渔翁。
双方之间现在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状态,谁都没有先动手,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陈绍昌身边的那个老太太报仇心切,双手探出分水峨眉刺,直戳冯开胸膛,冯开刚准备抵挡,陈绍昌手下的大小鬼将和稻草鬼却抢先出手,一人一刀将那老太太砍翻在地。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只有陈绍昌依然微笑着,他缓缓说道:既然来了,倒不如现身一见可好?
大小鬼将和稻草鬼闪身冲向门口,去迎接他们俩的新主人。
大门口处,有四个人抬轿而来,势若奔雷快如闪电一般。
轿子停在院落里,陈念缓缓从轿子走出,一身白袍风流倜傥至极。
老不死的东西,你终于出来了。陈念张口就骂。
你放肆!
我放你个头!陈念毫不客气的怼陈绍昌。
你陈大少当年抛妻弃子,用假死瞒天过海,逼得祖父等人举家搬迁到这,可你还觉得不行,你把整个陈家都葬送掉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
所以你故意散播人皮灯笼的消息,好引我出来是吧,不过我很纳闷,你有什么资本,能让我手下的爱将投入你门下?
因为云山院的院长站在我这一方。
原来陈年并没有被云山院当成什么弃子,这都是他故意散播出来的假象。
陈绍昌沉默了许久,他想起了自己留洋归来的那天,半个城的人敲锣打鼓迎接他,他也想起了家族中人对爱丽丝的冷眼,想起跪在祠堂前求父亲原谅,想起父亲以爱丽丝生命为要挟让他娶了自己的堂妹。
他想起了父亲违背承诺杀了爱丽丝,想起他带着红莲教的人冲入了这座老宅,想起了父亲最后看着他竟是满脸欣慰。
他想起自己抱起还是婴儿的陈念,陈念居然对着他笑。
他想起自己抱着陈念去见云山院长,求院长收留自己儿子,教他知识教他做人。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当他知晓人皮灯笼时,他毫不犹豫来到了这里,为了不让陈念自己犯险,他还特意派人去云山警告了他。
但他没想到,这居然都是自己儿子亲手做局。
他很高兴,他似乎明白了父亲当时看着他手里的屠刀却是笑容满面。
他觉得陈家崛起有望了。
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陈念面前,陈念毫不客气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柄利剑。
陈绍昌忽然冲上前去,长剑洞穿了他的身躯。
你娘现在在江州三河镇,她一直在等你,麻烦告诉她,我陈绍昌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
陈绍昌面带着笑容倒在了自己儿子的脚下,一如当年他的父亲一样。
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陈念在原地站了许久。
起风了,回去吧。
叶青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
陈念收剑回鞘,转身回了轿子,天地间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呜咽之声。
少爷,一对父子,怎么会搞成这种地步。叶小仙不解道。
老子不说,儿子不懂,个个都觉得自己牛逼哄哄个个都觉得了不起,其实全他娘的是傻逼。
叶青相骂骂咧咧的带着众兄弟离开了这里。
事情到这里就圆满结束,陈念用了人皮灯笼的谎言把陈绍昌引上套,他并不知道陈绍昌其实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一对父子呦。
还好,天官赐福保一方太平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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